我麻木地站着,看着他们将我身上的脏衣脱下,看着他们为我掩盖疤痕,看着他们情动难抑。
待我又穿上来时的那套罗裙时,一切都已经妥当。
临走前,空释拿了一个香囊给我,里面是几缕婴孩的毛发。
“柳念,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,不用我教你吧。”
我惶恐地点了点头,任由着嬷嬷将我带上马车。
直到看到京城熟悉的模样时,
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,
沈亦白会来接我,还封我为妃。
上次踏入这座皇宫还是三年前,我还是太子妃的时候。
那时我们刚成婚不久,沈亦白带着我来拜见父皇和母后。
而今日,是我来拜见新皇和新后。
沈亦白搂着已显怀的苏妗端坐高位,凉凉地看着我:
“柳氏,性子可收了?”
我跪俯在地,不敢抬头。
他变了许多,身上的威严压的我喘不过气。
离别那日,他说我性子骄纵,容不下苏妗,故意将她推下水塘。
在他眼里,我只是个被宠坏的善妒妇人。
所以他们要将我送去寺里磨砺性子。
如今,他成功了。
我已经很乖了。
“贱…奴婢知错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在寺庙时,那群和尚只许我自称贱婢,否则那棍棒又要落下。
上首有片刻的寂静。
我只当他并不满意,只能不停地磕着响头。
直到沈亦白怀里的苏妗突然出声:
“姐姐这般自辱,可是还在与我置气?”
“怎么?是在那寺庙太娇惯着你了?”
沈亦白的语气突然加重,带着几分怒意。
几乎是下意识地,我猛摇头。
“不是的,不是的!奴婢是真的知错了!”
我知道,我再也不是世家显赫的大小姐了。
刚到寺里时,我尚且还会反抗。
只因为我的父亲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,我的兄长是身居高位的礼部侍郎。
可忽有一日,外面的人传来消息,我的父亲离世,兄长获罪。
暗无天日的噩梦,开始了。
浑身止不住的颤抖,我害怕沈亦白又将我送回寺里,抬手便对着自己的脸扇了起来。
沈亦白神色怪异地看着我:“看来倒是学乖了些。”